看《林黛玉进贾府》有感

要从人物、情节、环境三个方面来写读后感。高中生水平的,不要太多字,也不要字太少。
谢谢阿、、、、、

1、神话——给爱一个理由

宝黛爱情似乎诞生于一个神话。

西方灵河岸有个三生石,三生石边生长着一株绛珠草,得了神瑛侍者之甘露浇灌,受天地精华,脱草木之质,修成女体,只因未报神瑛侍者灌溉之德,五脏六腑里结着一段缠绵不尽之意,遂要随神瑛侍者下世为人,把一生的眼泪都还给他。

与后来精描细镂的现实场景比起来,这个缘起不算绝妙,甚至抽去这一段也无妨,它想加上些东方神秘主义的色彩,还是想说宝黛恋情原本宿命?倘若真是一种宿命,那似幻似真的初见,时嗔时喜的辗转,那些挣扎、抗拒、煎熬、迟疑、绝望、死寂,全成了早已写就的程序,那些被赴死般的激情所推动着的人,岂不成了上天的提线木偶?

当然不是这样,与其说爱情诞生于神话,不如说神话诞生于爱情,爱着的时候,你是不是老觉得不可思议,为什么,我会爱上这个,而不是那个人?你困惑地回望来路,非但平静如斯,毫无预兆,反而插着一些乱七八糟的指路牌,每一个都险些指向歧途。

托马斯老觉得,他的妻子像是从顺水飘过的篮子里拣上来的,他不明白,那么多偶然的一个组成体,为什么会改变他的命运。爱着的人总有相似的眩晕,因为爱到超出理性,爱得无法解释,他注视着心爱的容颜,不知道是哪些浪花、哪些水珠奇妙的合力,使他们相聚?不,仅有相聚还不够,有那么多人,都比这个人更有可能,是什么,让一个灵魂和另一个灵魂,在那千分之一的瞬间,发生了同样细微的颤栗,并且打捞出来,悬挂在心灵的上空?

你找不到答案,苦恼之极,那么多的付出竟是为了一种不可解释的东西,你只好扯上宿命与前缘,给时时在你心中轰鸣着的问题一个结果。

于是,三生石畔的故事诞生了,这个神话,是为爱情且喜且惊着的人,给自己的一个理由。

2、赠帕,爱情能够点石成金

病榻上的宝玉惦记着黛玉,想了个办法把袭人支走——他是怕袭人吃醋吗?当然不是,袭人被确定为准通房丫头时,黛玉还和湘云一道去恭喜她,小老婆只算半个主子,她们不在一个水平线上,袭人没有资格吃黛玉的醋。但是袭人会拿大帽子压宝玉,一番冠冕堂皇的道理加上“我都是为你好”的苦口婆心,直噎得宝玉没话说。宝玉不想招来这么一节政治课,只有使个“调虎离山”之际,让心思相对单纯,和他关系比较清白,因此不会另生枝节的晴雯到潇湘馆看看,林妹妹在做什么呢。

晴雯说,这白眉赤眼地跑过去也不像啊,怎么搭讪呢?宝玉觉得也是,又实在想不出什么话好说。晴雯建议他拿个东西当由头,宝玉想了一想,顺手捞了两条旧手帕,让带给林妹妹,一向毛躁的晴雯犹觉不妥,万一林姑娘认为你是打趣她,恼了怎么办?宝玉笑道:你放心,她自然知道。

晴雯来到潇湘馆,黛玉还以为宝玉是在哪儿得了“上好的”手帕,晴雯说就是两条家中用旧的,黛玉不由纳罕,细心揣度,终于体贴出送手帕的意思来,不由心醉神痴,余意缠绵,且喜且忧中,写下来《题帕三绝》。

宝玉何以要送两条旧手帕,黛玉又从中悟出了什么,自然不会像蒋玉菡与宝玉互赠汗巾子,以私密之物表达亲密之情,一开始那样郑重其事,回家就转手送给袭人了。似这般俗套,宝玉不会拿来亵渎黛玉,他要表达的,必是一天上人间从未有过的意思,不可言说,言必不尽其意。

既然如此,似乎再没饶舌的必要,但仍想明知不可为而强为之,试解我理解到的赠帕之意。

不妨借一首更久远的诗为舟,引渡到彼岸。是李商隐那首《无题》: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隔座送钩春酒暖,分曹射覆蜡灯红。

嗟余听鼓应官去,走马兰台类转篷。

少年时候,迷恋前四句,长大成人,则对后面四句渐渐有了深切的体验。隔座送钩,原是酒桌上游戏里一个必须的动作,却因彼此有情,一个随意的手势,也成了爱的表白。笑语喧哗,觥筹交错,桌上人只看见金钩飞快地传递,只有两人能体味那一递一接间异样的温度。

上帝说要有光便有了光,爱情也是如此,它点石成金,化腐朽为神奇,宝玉随后捞起的那两张旧手帕,就因为载了他无尽的爱与牵挂,敌过了那一切“上好的”手帕,为黛玉所珍重。

旧小说里的信物,非金即玉,总是祖传的宝物,琼瑶小说里的男女,动辄海誓山盟,无不用力过猛,一看就是爱情小说而不是爱情,其间区别如同鸡精与鸡汤。真正的大师却四两拨千斤,爱情不是单摘出来的一个奇怪的东西,而是融入生活,就像那个顺手捞起的手帕,样样可以传情达意。

只是,这样一种表述,未必每个人都能理解,你在这厢意味深长,他(她)那边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乃至刨根问底,让人跌倒。抒情就像讲笑话,只能说一遍,若是听不懂,刨除悟性太差的,就是入戏不深,打不好这爱情的哑谜,所谓多情反被无情恼。不是每一桩爱情都有这样电光火石莫逆于心的一闪,它可遇不可求。

曾经无数次地回味宝玉说“你放心,她自然会懂”时的笑容,那样自信、温存,充满爱者的光明与慈悲,他确信通过这两条旧手帕,他的林妹妹,能将所有的情意都接收到。

3、托付——最后总是慈悲

我始终相信,宝玉所以娶了宝钗,是遵从黛玉最后的心愿。

不然就没法解释,紫鹃只说了句你妹妹要回苏州,宝玉顿时红头涨脸,整个人死了一半,好容易醒转过来,对紫鹃说,我只告诉你一句话,活着,咱们一道活着,不活,咱们一道化灰化烟,又说,若是已经订下宝琴,我怎么还会是那个光景呢?

又有很多次,宝玉对黛玉说,若你死了,我就去做和尚。这样的他,又怎么在黛玉死去之后,若无其事地为人夫为人父?

可判词上分明写着,纵然齐眉并案,到底意难平,他确实娶了宝钗,也许,真的还生了儿子。

其中必有一个缘由,峰回路转,别有洞天,高鹗的办法是让凤姐做坏人:瞒消息凤姐设奇谋。令俞平伯一晒:这奇谋,不值一个大。想想看,要是那样,当宝玉向着他的幸福伸出手去,盖头下却出现一张意料之外的面孔,以他自称的为黛玉也弄出一身病来的“多愁多病的身”,怕不口吐白沫立即昏厥,喜事也成了丧事。它不像红楼里的情节,倒更像如今家庭伦理杂志里的故事,耸人听闻,破绽百出,却因强烈的故事性,拥有最为广泛的读者。

也有说是元春指婚的,那又怎样,若宝玉的爱情能够臣服于一道谕旨,在贵妃姐姐的威严中收敛所有叛逆性,做一个俯首贴耳的臣子,回头再对黛玉说,你看,责任在肩,我也没办法。似此嘴脸,倒是影视剧里自私男性的面孔,黛玉也白为他陪了一世的眼泪。

必然有个缘由,我不知道它是什么,生活有无数的可能性,向四面八方无限沿展,我姑且也来猜一猜。

我想,应该是黛玉的托付,病入膏肓之际,黛玉最不放心的就是宝玉,她知道一旦她辞别世间,宝玉便不复“这个光景”,她曾为这承诺暗喜,但这一刻,她唯一的愿望,是他能够好好活下去,她希望有个人陪在他身边,最好的人选便是宝钗。

“金兰契互剖金兰语”之后,黛玉改变了对宝钗的看法,这不但让宝玉惊喜,也使读者们愉快,那样美好的两个女孩子,能成为朋友而不是相互猜忌,岂不是世间一道风景,爱情之外,红楼梦里写友谊同样不俗。

黛玉深服宝钗的温柔与理性,也知道宝玉对于宝钗有着或多或少的恋慕,而且,黛玉死后,贾母和王夫人她们很可能将宝玉妻子的人选锁定为宝钗,黛玉希望,宝玉能够接受宝钗,将时日延续下去。

最后的时刻,黛玉向魂销骨立的宝玉含蓄地表达了这想法,她要他们俩在一起,要他们彼此安慰,最后的黛玉,应该有一种大慈悲,爱情与友谊的光芒聚拢在她灵魂上方,甚至暂时压下了死亡的气焰。

不喜欢高鹗写的黛玉焚稿断痴情,她冷冷清清地躺在病榻上,贾母们很绝情地不来看她,事后还抱怨她“有些呆”,天哪,曾经那么讨人喜欢的黛玉也忒寒碜了点?我也不喜欢黛玉临死时候那一声高呼,那不是黛玉的做法,是司棋的做法,黛玉只会咬紧牙,把疼抵进心里,如果还是要向外涌,那就散到骨头里,总之,以她的清高,以她此刻的绝望到底,决不会抱怨一句。至于那句没完的“你好……”,是你好狠心,还是你好好过吧,都不像黛玉的口吻。若她真的沦落至此,我估计,她会像晴雯那样,轻声地喊自己的母亲。高鹗写这一段,过于强烈的对比,极度的抒情,简直和琼瑶剧有一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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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个回答  2011-02-04
黛玉母亲去世,抛父进京,《林黛玉进贾府》即通过黛玉的眼睛观察到贾府方方面面的人物。

首先出场的自然是林黛玉。作者对黛玉容貌的描写共有三处:黛玉进府后,众人眼中的黛玉体弱、有自然的风流态度;王熙凤夸她“标致、气派”;宝玉眼中的黛玉美貌多情。

弃舟登岸后,黛玉乘轿来到荣国府,先到贾母房中拜见,此时贾母登场。贾母是宁荣二府备份最高的老人,因此首先介绍。之后见了邢夫人、王夫人、李纨,这几人都是略写。之后在贾母的吩咐下,迎春、探春、惜春三姐妹登场,作者介绍了这三人的容貌,然而因不是主要人物,故也是略写,而且是群体描写。

之后出场的是本回的主要人物--王熙凤。作者为王熙凤的出场精心设计,巧妙安排。首先,在王熙凤出场之前,黛玉已经和众人见过了面,知道贾母身边人物的状态,即“恭肃严整”,之后王熙凤“大笑”着出场,一下子烘托出王熙凤在贾母面前的特殊地位。正因为她地位高,身份特殊,所以敢采用这种“放诞无礼”的出场方式。之后作者不惜笔墨,铺排形容王熙凤的衣着和容貌。王熙凤穿金戴银,珠光宝气,反映了她精神上追求不高,俗不可耐,不懂高雅;喜欢聚财敛财,人前炫耀。外貌描写中最能体现作者对王熙凤性格定位的便是“丹凤三角眼,柳叶吊稍眉”。因为在麻衣相法中,“三角眼”、“吊稍眉”是“刁钻”、“狡猾”、“淫邪”之人的特点,作者故意这样写,恰恰是为体现王熙凤刁钻、狡猾的性格。之后王熙凤对黛玉的语言描写体现了她的机变逢迎,表面上夸赞黛玉,实际上又阿谀了贾母,安慰了迎春三姐妹。她的又哭又笑也反映了她见风使舵的特点。回王夫人的语言描写,体现了她的精明能干。

之后黛玉去见贾赦、贾政,作者对此二人采用了虚写,因为这二人并未正面出场。这样处理,避免了叙述上的重复。

最后是宝玉出场,在宝玉出场前,作者已对其进行了侧面描写,通过王夫人和林黛玉母亲的描述先点出众人眼中宝玉的特点“混世魔王”、“顽劣异常”,然后宝玉正式登场,作者再铺排描述宝玉的衣着及容貌,点出黛玉眼中的宝玉“最是极好”,表现了宝玉与黛玉之间惺惺相惜,此一见面,黛玉便将前番听众人所述的宝玉其人的特点彻底推翻。

《红楼梦》是一部博大精深的古代小说,选入中学课本的《林黛玉进贾府》一文是小说的第三回--《贾雨村夤缘复旧职林黛玉抛父进京都》的节选。我们可以对比的方法来学习这篇课文,一窥红楼梦的伟大成就。

丫环数量的对比

林黛玉进贾府的时候,带了两个人:一个是自幼奶娘王嬷嬷,一个是十岁的小丫头雪雁。而“迎春等例,每人除自幼乳母外,另有四个教引嬷嬷,除贴身掌管钗钏盥沐两个丫鬟外,另有五六个洒扫房屋来往使役的小丫鬟。”如此算来,迎春等人,每人至少有十二个仆人,是黛玉的六倍。王熙凤出场时,是被一群媳妇丫鬟围拥着。再从全书看,当时荣府上下大小主子有十四人(加惜春),总人口约有四百人,主子与仆人之比达到了1∶25。而从她们的家世看,贾林两家都是世袭王公贵族。贾赦,时袭一等将军;贾政,时任工部员外郎。林如海是前科探花,兰台寺大夫,钦点巡盐御史,林如海父亲以上曾四代袭过列侯。家世相当,门第相当,豪侈之气则有天壤之别,贾府安能不败?结局安能不惨?

人物描写的对比

王熙凤和众人之比王熙凤出场时,作者采用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的写作手法,正当贾母说多配一料丸药时,“一语未了,只听后院中有人笑声,说:‘我来迟了,有曾迎接远客!’”。而其它人个个皆敛声屏气,恭肃严整。在林黛玉看来,此人实在是放诞无礼。但这恰恰突出了王熙凤在贾府中特殊的地位和身份,刻划出她性格中泼辣的一面。她深受贾母的宠信,除了贾宝玉,合府再无一人敢在贾母面前如此说笑。正因为万千宠爱集一身,所以才敢如此恣行无忌。

王熙凤和贾氏三姐妹之比贾氏三姐妹出场时,只有轮廓描写:“第一个肌肤微丰,合中身材,腮凝新荔,鼻腻鹅脂,温柔沉默,观之可亲。第二个削肩细腰,长挑身材,鸭蛋脸面,俊眼修眉,顾盼神飞,文彩精华,见之忘俗。第三个身量未足,形容尚小。”而王熙凤呢,“这个人的打扮与众姑娘不同,彩绣辉煌,恍若神妃仙子:庆头上戴着金丝八宝攒珠髻,绾着朝阳五凤挂珠钗……”一略一详,一简洁一铺陈,一高贵一庸俗,写出了贾氏三姐妹的神韵和高贵气质,暗示了王熙凤的贪婪及俗气,侧面反映出她内心世界的空虚。

王熙凤和王夫人之比黛玉去拜见贾政时,“王夫人再四携他上炕,他方挨王夫人坐了”。到了吃饭时,“贾母正面榻上独坐,两边四张空椅,熙凤忙拉了黛玉在左边第一张椅上坐了,黛玉十分推让”。一“携”一“拉”,一亲切一热情,一稳重一猛浪。作者在这里突现了王熙凤的热情,而这种热情无非是一种表演,是以取悦贾母为最终目的的,体现了王熙凤的精明和狡诈。

林黛玉和贾宝玉之比宝黛相见时,两人都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黛玉一见,便吃一大惊,心下想道:‘好生奇怪,倒像在那里见过一般,何等眼熟到如此!’”“宝玉看罢,因笑道:‘这个妹妹我曾见过的。’贾母笑道:‘可又是胡说,你又何曾见过他?’宝玉笑道:‘虽然未曾见过他,然我看着面善,心里就是旧相识,今日只作远别重逢。亦未为不可。’”一个是寄人篱下,一个是混世魔王;一个是步步留心,时时在意,一个是率性而为,心直口快。所以尽管感觉相同,但一个只是深隐内心,另一个则是赤裸裸地表达出来。这样的描写,使环境和人物达到了完美的融合。

林黛玉对贾宝玉认识之比林黛玉从王夫人口中得知贾宝玉是一个孽胎祸根,是一个混世魔王,一时甜言蜜语,一时有天无日,一时又疯疯傻傻,所以不知是怎生个惫懒人物,懵懂顽童,心想倒不见那蠢物也罢了。结果一见之下,却是面如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虽怒时而若笑,即嗔视而有情。何等眼熟到如此!心有灵犀,立即站到了贾宝玉一边。成为背叛封建家长、背叛封建社会的坚定同盟者。欲扬先抑,突出了林黛玉对贾宝玉的认同感。

贾宝玉和封建学士之比文中说“黛玉亦常听得母亲说过,二舅母生的有个表兄,乃衔玉而诞,顽劣异常,极恶读书,最喜在内帏厮混”,这在众封建学士看来实在是荒唐之举,所以西江月中批道:纵然生得好皮囊,腹内原来草莽。倒不通世务,愚顽怕读文章。可怜辜负好韶光,于国于家无望。天下无能第一,古今不湛肖无双。宝玉无意于功名利禄,厌《四书》而喜《西厢》,避功名而趋闺房,自为封建家长所不容,也必遭封建统治者所唾弃,所以才会屡屡遭贾政责打。西江月似贬实裹,却成功地塑造了一个封建统治阶级叛逆者的光辉形象。

通过对比,我们能一窥贾府败落的原因;通过对比,我们能一睹人物的风采,黛玉的细心谨慎、娇弱风流,宝玉的似傻如狂、离经叛道,凤姐的庸俗泼辣、张狂精明;通过对比,我们可一叹曹雪芹的笔力,人物的出场,先后适宜,详略得当,虚实兼用,不但笔法变化多姿,而且在众多人物中可使描写的重点突出。加深对文章的理解,加深对红楼梦的了解。
第2个回答  2011-02-11
处处需要“老祖宗”
——《林黛玉进贾府》赏析
杨学彦 2005.3.24
《红楼梦》第三回“林黛玉进贾府”一节,有一个人物贯穿了文章的始终,成为整篇文章的一个线索人物。这个人就是贾府的“老祖宗”——贾母。作者为什么要这样安排呢?其匠心何在?细细研读,颇有让人咀嚼之处。
一, 是刻画其他人物的需要。
王熙凤的逢迎拍马需要贾母在。我们看看王熙凤的“出场”就知道了。贾母一语未了,只听后院中有人笑声,说:“我来迟了,不曾迎接远客!”黛玉纳罕道:“这些人个个皆敛声屏气,恭肃严整如此,这来者系谁,这样放诞无礼?”心下想时,只见一群媳妇丫鬟围拥着一个人从后房门进来。……黛玉连忙起身接见。贾母笑道:“你不认得他。他是我们这里有名的一个泼皮破落户儿,南省俗谓作‘辣子’你只叫他‘凤辣子’就是了。”……黛玉虽不识,也曾听见母亲说过,大舅贾赦之子贾琏,娶的就是二舅母王氏之内侄女, 自幼假充男儿教养的,学名王熙凤。黛玉忙陪笑见礼,以“嫂”呼之。这熙凤携着黛玉的手, 上下细细打谅了一回,仍送至贾母身边坐下,因笑道:“天下真有这样标致的人物,我今儿才算见了!况且这通身的气派,竟不象老祖宗的外孙女儿,竟是个嫡亲的孙女, 怨不得老祖宗天天口头心头一时不忘。只可怜我这妹妹这样命苦,怎么姑妈偏就去世了!”说着,便用帕拭泪。贾母笑道:“我才好了,你倒来招我。你妹妹远路才来,身子又弱,也才劝住了,快再休提前话。”这熙凤听了,忙转悲为喜道:“正是呢!我一见了妹妹,一心都在他身上了,又是喜欢,又是伤心,竟忘记了老祖宗。该打,该打!” 又忙携黛玉之手, 问:“妹妹几岁了?可也上过学?现吃什么药?在这里不要想家,想要什么吃的、什么玩的,只管告诉我;丫头老婆们不好了,也只管告诉我。”一面又问婆子们 : “林姑娘的行李东西可搬进来了?带了几个人来?你们赶早打扫两间下房,让他们去歇歇。” 王熙凤的这一番表演实在是逢迎拍马的经典表演。这“放胆无理”的王熙凤,由于平日在老祖宗面前的承欢应候,随便说笑,随意阿谀,才深得老祖宗的宠爱。老祖宗对她那戏谑式的介绍,正说明她是深得贾母宠爱的一个特殊人物。她对林黛玉的赞美完全是说给贾母听的,同时也顺便讨好了几个小姑子。她是多么善于察言观色、机变逢迎、八面玲珑啊!她的一哭一笑完全是根据老祖宗的脸色和心情而随机应变的。这里,如果没有老祖宗的在场,黛玉如此鲜明深刻的性格,恐怕难以表现出来。
林黛玉的小心谨慎需要贾母在。小说里两次写到林黛玉关于读何书的回答,但前后的回答截然不同。为什么呢?原来在吃晚饭的时候,贾母因问黛玉念何书。黛玉道:“只刚念了《四书》。”黛玉又问姊妹们读何书。贾母道:“读的是什么书,不过是认得两个字,不是睁眼的瞎子罢了!”也许,贾母说话无意,但聪明灵慧而又多愁善感、细心多疑的林黛玉却听之有心。她一走进贾府,就要“步步留心,时时在意,不肯轻易多说一句话,多行一步路,惟恐被人耻笑了他去。”这儿听贾母这么一说,就觉得自己的回答有些失口,完全不符合外婆的思想。因此,当宝玉问她“妹妹可曾读书”时,黛玉便道:“不曾读,只上了一年学,些须认得几个字。”黛玉的改口,是她性格的反映。她的谨言慎行,是她孤单的身世和寄人篱下处境的写照。而这一切,惟有在贾母面前才表现得更深刻更透彻。
贾宝玉的任性痴狂(摔玉)需要贾母在。小说写宝玉从庙里还愿回来,贾母因笑道:“外客未见,就脱了衣裳,还不去见你妹妹!”宝玉早已看见多了一个姊妹……因笑道:“这个妹妹我曾见过的。”贾母笑道:“可又是胡说,你又何曾见过他?”宝玉笑道:“虽然未曾见过他,然我看着面善,心里就算是旧相识,今日只作远别重逢,亦未为不可。”贾母笑道:“更好,更好,若如此,更相和睦了。”宝玉便走近黛玉身边坐下,又细细打量一番……又问黛玉:“可也有玉没有?”众人不解其语,黛玉便忖度着因他有玉,故问我有也无,因答道:“我没有那个。想来那玉是一件罕物,岂能人人有的。”
第3个回答  2011-01-28
  《红楼梦》是一部博大精深的古代小说,选入中学课本的《林黛玉进贾府》一文是小说的第三回——《贾雨村夤缘复旧职林黛玉抛父进京都》的节选。我们可以对比的方法来学习这篇课文,一窥红楼梦的伟大成就。
  丫环数量的对比
  林黛玉进贾府的时候,带了两个人:一个是自幼奶娘王嬷嬷,一个是十岁的小丫头雪雁。而“迎春等例,每人除自幼乳母外,另有四个教引嬷嬷,除贴身掌管钗钏盥沐两个丫鬟外,另有五六个洒扫房屋来往使役的小丫鬟。”如此算来,迎春等人,每人至少有十二个仆人,是黛玉的六倍。王熙凤出场时,是被一群媳妇丫鬟围拥着。再从全书看,当时荣府上下大小主子有十四人(加惜春),总人口约有四百人,主子与仆人之比达到了1∶25。而从她们的家世看,贾林两家都是世袭王公贵族。贾赦,时袭一等将军;贾政,时任工部员外郎。林如海是前科探花,兰台寺大夫,钦点巡盐御史,林如海父亲以上曾四代袭过列侯。家世相当,门第相当,豪侈之气则有天壤之别,贾府安能不败?结局安能不惨?
  人物描写的对比
  王熙凤和众人之比王熙凤出场时,作者采用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的写作手法,正当贾母说多配一料丸药时,“一语未了,只听后院中有人笑声,说:‘我来迟了,有曾迎接远客!’”。而其它人个个皆敛声屏气,恭肃严整。在林黛玉看来,此人实在是放诞无礼。但这恰恰突出了王熙凤在贾府中特殊的地位和身份,刻划出她性格中泼辣的一面。她深受贾母的宠信,除了贾宝玉,合府再无一人敢在贾母面前如此说笑。正因为万千宠爱集一身,所以才敢如此恣行无忌。
  王熙凤和贾氏三姐妹之比贾氏三姐妹出场时,只有轮廓描写:“第一个肌肤微丰,合中身材,腮凝新荔,鼻腻鹅脂,温柔沉默,观之可亲。第二个削肩细腰,长挑身材,鸭蛋脸面,俊眼修眉,顾盼神飞,文彩精华,见之忘俗。第三个身量未足,形容尚小。”而王熙凤呢,“这个人的打扮与众姑娘不同,彩绣辉煌,恍若神妃仙子:庆头上戴着金丝八宝攒珠髻,绾着朝阳五凤挂珠钗……”一略一详,一简洁一铺陈,一高贵一庸俗,写出了贾氏三姐妹的神韵和高贵气质,暗示了王熙凤的贪婪及俗气,侧面反映出她内心世界的空虚。
  王熙凤和王夫人之比黛玉去拜见贾政时,“王夫人再四携他上炕,他方挨王夫人坐了”。到了吃饭时,“贾母正面榻上独坐,两边四张空椅,熙凤忙拉了黛玉在左边第一张椅上坐了,黛玉十分推让”。一“携”一“拉”,一亲切一热情,一稳重一猛浪。作者在这里突现了王熙凤的热情,而这种热情无非是一种表演,是以取悦贾母为最终目的的,体现了王熙凤的精明和狡诈。
  林黛玉和贾宝玉之比宝黛相见时,两人都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黛玉一见,便吃一大惊,心下想道:‘好生奇怪,倒像在那里见过一般,何等眼熟到如此!’”“宝玉看罢,因笑道:‘这个妹妹我曾见过的。’贾母笑道:‘可又是胡说,你又何曾见过他?’宝玉笑道:‘虽然未曾见过他,然我看着面善,心里就是旧相识,今日只作远别重逢。亦未为不可。’”一个是寄人篱下,一个是混世魔王;一个是步步留心,时时在意,一个是率性而为,心直口快。所以尽管感觉相同,但一个只是深隐内心,另一个则是赤裸裸地表达出来。这样的描写,使环境和人物达到了完美的融合。
  林黛玉对贾宝玉认识之比林黛玉从王夫人口中得知贾宝玉是一个孽胎祸根,是一个混世魔王,一时甜言蜜语,一时有天无日,一时又疯疯傻傻,所以不知是怎生个惫懒人物,懵懂顽童,心想倒不见那蠢物也罢了。结果一见之下,却是面如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虽怒时而若笑,即嗔视而有情。何等眼熟到如此!心有灵犀,立即站到了贾宝玉一边。成为背叛封建家长、背叛封建社会的坚定同盟者。欲扬先抑,突出了林黛玉对贾宝玉的认同感。
  贾宝玉和封建学士之比文中说“黛玉亦常听得母亲说过,二舅母生的有个表兄,乃衔玉而诞,顽劣异常,极恶读书,最喜在内帏厮混”,这在众封建学士看来实在是荒唐之举,所以西江月中批道:纵然生得好皮囊,腹内原来草莽。倒不通世务,愚顽怕读文章。可怜辜负好韶光,于国于家无望。天下无能第一,古今不湛肖无双。宝玉无意于功名利禄,厌《四书》而喜《西厢》,避功名而趋闺房,自为封建家长所不容,也必遭封建统治者所唾弃,所以才会屡屡遭贾政责打。西江月似贬实裹,却成功地塑造了一个封建统治阶级叛逆者的光辉形象。
  通过对比,我们能一窥贾府败落的原因;通过对比,我们能一睹人物的风采,黛玉的细心谨慎、娇弱风流,宝玉的似傻如狂、离经叛道,凤姐的庸俗泼辣、张狂精明;通过对比,我们可一叹曹雪芹的笔力,人物的出场,先后适宜,详略得当,虚实兼用,不但笔法变化多姿,而且在众多人物中可使描写的重点突出。加深对文章的理解,加深对红楼梦的了解。本回答被提问者采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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